脱庇叔叔和他的情人坠入爱河的前十五天,布丽奇特小姐的一封快报就把这事儿通知了苏珊娜,——那封快报的内容,苏珊娜第二天就传达给了我母亲,——这使我在脱庇叔叔的恋情发生前两个星期,就有机会了解这种情况了。
我有一则消息告诉你,项狄先生,我母亲说,它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我父亲正占着他的第二张审议榻,心里琢磨着婚姻的艰难,这时我的母亲打破了沉默。——
“——我的脱庇兄弟,她说,要和沃德曼太太结婚了。”
——那么在他的有生之年,我的父亲说,他就永远不能再在他的床上斜躺着了。
使我父亲万分苦恼的是,我母亲从来不问一件她不明白的事情的意思。
——她不是一个知识妇女,我父亲会说——这是她的不幸——但她总可以问个问题嘛。——
我母亲从来不问。——总而言之,她最后离开这个世界时也不知道它是旋转的,还是静止的。——我父亲还自作多情给她上千次讲过,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但她总是忘在脑后。
正因为如此,他们俩之间的谈话很少超出一个建议,——一句回答,一次反驳;完了以后,总要用几分钟歇口气儿(就像在裤子事件中那样),然后再往下进行。
要是他结婚了,会对我们更加不利,——我母亲说。
没有一点不利的,我父亲说,——就像在其他事情上一样,他满可以在这上面消耗他的财产。
——那还用说,我母亲说,就此结束了我给您说过的建议,——回答,——和反驳。
这对他也算是某种娱乐,——我父亲说。
一种极大的娱乐,我母亲答道,如果他会有小孩的话。——
——上帝保佑我,——我父亲心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