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瓦戈医生 第2节
他们在“黑山”住了差不多一个月,才又搬进作坊里的一套三间房的小住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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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5节
这年秋天,莫斯科铁路枢纽站发生暴动。莫斯科至喀山的铁路线的工人集体罢工。莫斯科到布列斯特这条线也该加入罢工的队伍。铁路委员会已经通过了关于罢工的决定,只是还没商量好宣布罢工日期。尽管所有人都知道了罢工这事,可还是需要找个合理的借口来说明这是自发的罢工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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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6节
三四个小时过后,已经是黄昏时候了。有两个人影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一样,突然出现在路基旁边的田野里。这两人一个是安季波夫,另一个是季韦尔辛。他们两个鬼鬼祟祟,不时地回头张望,加快了步伐向远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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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8节
帕维尔·费拉蓬特维奇被抓,达里娅·菲利蒙诺夫娜又住院,于是他们的儿子帕图利亚·安季波夫(后面昵称为帕沙)被接到了季韦尔辛家里。这个孩子模样俊俏,五官标致,淡黄色的头发从中间分开。他特别爱清洁,时不时地拿出小梳子弄弄头发,或者理理制服,整理下制服扣上的腰带。帕图利亚常常逗大家开心,他观察事物也十分细致。他经常模仿一些看到的或者是听到的东西,总是那么搞笑但又非常逼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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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9节
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伫立在窗户边,窗外突然有一群人跑过,他知道这些是参加游行的人。他仔细盯了好一会儿,想看看这些人中有没有尤拉或其他什么熟人。他一个熟人也没发现,只觉得快步走过去的那个人像是杜多罗夫的儿子,叫什么名字他记不住了,只知道那孩子撑大了胆子,前段时间才从他左肩取出一颗子弹,今天又在他不该去的地方窜来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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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10节
进来的这人是个胖子,身穿一件灰色衬衫,腰上束着一根宽皮腰带,脚上穿着一双毡靴,裤子的膝盖那块儿鼓鼓的胀了出来。他给人一种仿佛他就是五彩祥云笼罩着的善行使者的印象。鼻子上架着一副系着黑色宽绦带的小框夹鼻眼镜,一上一下的恶狠狠地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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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11节
彼得罗夫斯基大街,简直就是彼得堡在莫斯科的缩影。街道两边的建筑全是对称的,都有带着精美雕塑的大门;街边上还有书摊、阅览室、图画社、非常高级的烟草店和装潢考究的餐厅;餐厅的门前是几根高高的、粗大的灯柱、顶上带着磨砂玻璃圆灯罩的煤气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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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12节
天气也是有气无力、病病怏怏的。水珠沿着铁制的排水管和房檐滴答作响。各家的屋顶交替的发出这样的滴水声,仿佛春天来了。开始融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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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13节
“唉,埃玛·埃内斯托夫娜,亲爱的,真不爽,我快烦死了。”他胡乱地往地板上和沙发上扔袖套、胸衣还有一些别的东西,橱柜的抽屉被他打开了又关上,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要找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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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14节
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迷魂阵啊!如果科马罗夫斯基闯进拉拉的生活,只是引起她厌恶、反感的话,拉拉原本是拒绝和挣脱的。然而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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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15节
他是她每天咒骂的人,她恨他。每一天她都是这样翻来覆去地想着这些。而现在却成了他终身的俘虏,他是怎么征服奴役了她呢?用什么方式使她顺从,让她投降,用毫不掩饰的羞耻的颤抖迎合着他的欲望,让他感到满足?难道是因为地位的悬殊,母亲在金钱上对他的依赖,还是他本来就善于恫吓拉拉?不,都不是,这一切都是荒谬无稽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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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16节
她曾经问过自己,如果她已经结婚,这一切又会有什么不同?她开始寻求于狡辩,但有的时候,忧愁占据着她的整个心灵,没有出路,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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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17节
拉拉并不是一个虔诚的宗教信徒,她也并不相信那些宗教仪式。有时候为了逃避生活的重压,也需要某种内在的音乐的陪伴。这种音乐并不是每次都可以由自己谱写的,这种音乐是上帝对于生活的箴言,而拉拉去教堂正是为此而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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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18节
正值普雷斯尼区武装起义的时候,而他们又刚好就住在起义区里。从旅馆窗户看出去,在离他们几步距离的特维尔街上已经筑起了街垒。人们从院子提出一桶桶的水,往那些街垒上面浇,为的是让那些砌街垒的石头和废铁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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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19节
听说,可能会向街垒这边开火了,而且她们的房子也会危险。现在再考虑搬到莫斯科的另一个区的朋友家里去显然已经晚了,这个区已经完全被包围。应该就在这附近找个藏身的角落,于是她们想起了“黑山”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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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20节
格罗梅科兄弟的房子坐落在西夫采夫-弗拉日克街和另一条小巷的拐角上。亚历山大·亚历山大罗维奇和尼古拉·亚历山大罗维奇·格罗梅科都是化学教授,亚历山大·亚历山大罗维奇是个单身汉,在彼得罗夫斯基学院任教;而亚历山大罗维奇·格罗梅科和安娜·伊万诺夫娜结了婚,在大学任教。安娜的娘家姓克吕格尔,她父亲是铁矿场主,在乌拉尔的尤里亚金附近除了几座已经废弃的、没有收益的矿山之外,还有一座很大的林中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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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21节
虽然已经恢复到正常的生活中,十二月以后有些地方仍然能听到劈劈啪啪的枪声,还时不时地发生火灾,仿佛是先前还没有烧完的余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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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1节
那年冬天,亚历山大·亚历山大罗维奇送给安娜·伊万诺夫娜一个老式的衣柜。这个柜子是他偶然碰见才买到的,是黑檀木做的,非常大,要是想整个搬动的话,无论哪个门都进不去。这还是把它拆成了几块,才搬进来的。接下来考虑的就是该把它摆在什么地方。楼下客厅虽然最宽敞,可柜子摆在客厅也不方便呀;楼上又太挤,摆不下。最后只好把主人卧室楼梯口那儿的东西搬开,把箱子放到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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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3节
十一月末的一个晚上,尤拉从学校回来已经很晚了,他一整天都没吃东西,非常的疲惫。家里人告诉他说,今天白天发生了以一件让人担心害怕的事:安娜·伊万诺夫娜不停地抽搐,来了好几位医生,还建议我们去请神甫了,后来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过现在她已经好多了,清醒过来,并且吩咐,只要尤拉一回来,就立刻到她那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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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5节
一九〇六年春天,拉拉即将升入寄宿学校最后一个年级。她同科马罗夫斯基之间保持的这六个月的关系已经完全超过了她所能忍耐的限度。他非常巧妙地利用她的低落沮丧的情绪,每当他需要的时候,会很委婉地,在不知不觉之间提醒她所受到的凌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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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9节
帕沙站在镜子前,舌头顶着腮帮子,正刮着自己的脸。刮完脸,准备带上领夹,他使劲把那已经弯曲的领钩子扣到胸衣的扣环里,由于不好使劲儿,憋得他的脸通红。他之所以这么打扮着自己,是要准备出去做客。帕沙是一个脑子非常简单、没有心机、也没什么社会经验的人,拉拉没有敲门就进了房间,正好看到他衣冠不整的狼狈样,窘得他惊慌失措。但他立马就感觉到她情绪非常激动,拉拉两腿发软,进门的时候,腿在裙子里迈不开,艰难得就像是在趟水过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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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10节
那年冬天,尤拉写了一篇关于视网膜神经部分的学术论文,准备申请大学的奖金。虽然尤拉是普通内科学专业毕业的,但他对眼科方面的知识了解并不亚于未来的专业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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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11节
记不清从何时起,每年斯文季茨基家举行的圣诞晚会就是按照这种方式:晚上十点钟,孩子们就都回家了,这时候再点亮第二棵圣诞树,这是专门为年轻人和成年人准备的,他们会继续狂欢到天亮。上了年纪的客人会呆在装修得相当华丽的小客厅里通宵打牌,这客厅是大厅的延续,三面都是墙,中间挂了道沉重厚实的铜环吊饰帘子隔开。黎明时分,大家又重新聚到一起享用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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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12节
斯文季茨基夫妇的几间房间里堆满了家具,这些家具都是这里用不着的,只是为了腾出大厅和客厅的空间,才从那边搬过来的。这里是主人的一个神奇的小库房,里面堆放的是专为圣诞节准备的小物品。油漆混杂着糨糊的气味,弥漫了整个房间。角落里放着用来布置圣诞晚会的成卷的彩纸,以及用来装饰圣诞树的五颜六色的小星星,还堆放着好几盒子备用的圣诞树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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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13节
就在尤拉、冬妮娅两人和斯文季茨基老人在一起,在内房帮忙的时候,拉拉一直呆在大厅里,一步也没离开过。她没有穿参加晚会的礼服,而且这里面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她就像在梦游一样,茫然而又绵软。有时候听凭科卡·科尔纳科夫的指挥,带着她在舞池里疯狂地旋转;有时候她又突然觉得非常沮丧,在大厅里无聊地来回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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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14节
已经是深夜十二点或凌晨一点钟了。尤拉的耳朵始终嗡嗡嗡嗡,不得清静。大家在小餐厅里喝喝茶,吃吃点心,稍作休息之后,又开始跳舞。圣诞树上的蜡烛已经燃尽,没有人再去换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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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15节
尽管他们驱车飞快地赶到西夫采夫大街,没命一般地冲进屋子,还是没能赶上见到安娜·伊万诺夫娜的最后一面。死神早在他们赶到前的十分钟就已经降临,安娜的死因是急性肺气肿所引起的长时间窒息,可惜没能够及时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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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16节
“圣明的上帝,我可信赖的主,永垂不朽的神明,请赐予我们幸福。”这是怎么回事?他在哪儿?起灵了,要出殡了。该醒一醒了。已经是早上五点多了,他还和衣躺在沙发上,可能有些发烧了。大家都在房子里的各个房间四处找他,可谁也没想到他会藏到图书室的一个小角落里来,在几个大概快到天花板那么高的书架后面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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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17节
安魂弥撒已经结束了。乞丐们一个个被冻得直跺着脚,在两边紧紧地挤成一团。拉着棺材的灵车、堆满花圈的车,还有克吕格尔家的那辆四轮轿式的马车,一起出发,缓缓地向前移动。舒拉·施莱辛格走出教堂,此时的她已经哭得像个泪人儿,她稍稍撩起脸前那已经被泪水沾湿的面纱,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扫向那一排马车夫。当她看到殡仪馆的那几个抬灵柩的师傅,便朝着他们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赶紧过来,接着就和他们一起进入了教堂。从教堂里拥出越来越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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